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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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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

◎在他們不遠處的地方,地面緩緩裂開◎

四十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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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知禮並沒有解釋自己那話裏的意思, 他站起身,在叮囑過虞枝好好休息後便離開了。

虞枝呆坐了一會兒,才將羽弓收起。

“不過一把羽弓, 便叫你失了神。”謝折微涼的聲音從床幔後傳了過來。

虞枝轉頭去看,少年已經伸手挑開了床幔,探出半張臉來。

“師兄待我是極好的。”虞枝收回視線,她垂下眼, 翻出藥箱,準備將手腕上的傷口處理一下,免得之後留疤。“謝折,你別總與師兄針鋒相對。”

坐在床上的人已經走了過來。

見虞枝往手腕上撒藥的動作頗顯得有些笨拙, 便擡手從她手裏將藥接了過來。

嘴上雖不見留情,可手上的動作,卻是極為小心的。

“一點好處便將你收買了。”謝折垂眸看著虞枝手腕上的傷口,那傷口並不深, 藥粉撒上去, 許是過不了兩日便好全了, 連一點疤都不會留下, 可謝折仍舊覺得那道血痕無比礙眼, “虞枝, 你小心將來被人賣了, 你還在那兒對著人感激涕零呢。”

虞枝哼了一聲,“那也一定是被你給賣了,我與師兄從小一起長大,他便是將自己賣了也不會將我賣了的。”

謝折手上的動作微頓, 他擡眸看向虞枝, “倘若發生了呢?”

“什麽?”

“我說, 倘若有一天,你發現祝知禮將你賣了呢?”

謝折問得認真,連帶著虞枝竟也當真認真思索起這個問題來,她眉眼微垂,聲音聽起來不似方才那般精神。

“那我許是會很傷心吧。”虞枝道,只是下一刻,她的語氣又恢覆正常,挑眉看向謝折,“但那可是知禮師兄,便是天塌了,他也不會做出你說的這種事兒的。”

“傻子。”謝折用紗布將虞枝手腕包好,而後松了手,他垂眸看著虞枝,像是有些無奈。

虞枝不解地望向謝折,只聽謝折又重覆了一遍,“虞枝,你可真是個傻子。”

謝折最終被虞枝趕了出去。

他才是傻子,枉費虞枝想方設法替他修好斷了的長槍。

……

在榆城休整的三日轉瞬即逝。

虞枝收好包裹下樓時,發現大堂裏只有何滿慈一人。

“滿慈師姐,怎麽只有你?”虞枝有些疑惑道。

何滿慈搖了搖頭道,“謝折不知做什麽去了,只說等會兒便回來。知禮他與我們並不一路進練境。”

虞枝聞言,心中升起疑慮,眉心也微微蹙起。

他們四人同行,祝知禮怎麽會突然不與他們一路了呢。

練境之中,危機四伏。

即便是那般看虞枝不順眼的何妙意,在她的徒弟動身前,也特意領著人過來認了認虞枝的臉,叮囑他們若是在練境中遇見了,要互相幫扶。

祝知禮又怎麽會獨自動身呢?

許是見虞枝滿臉疑惑,何滿慈開口解釋道,“你難道忘了,知禮的修為高過你我,若是我們與他同行,說不準會遇見什麽對於我們而言難纏的妖獸。”

虞枝唔了一聲,她看向何滿慈,“滿慈師姐,那我們是不是也要分頭行事才好?”

“我與你還有謝折一路。”何滿慈搖了搖頭,“你們兩個第一次進練境,我不大放心。”

虞枝湊到何滿慈身邊,撒嬌道,“滿慈師姐待我最好了。”

何滿慈笑了一聲,拍了拍虞枝的肩,示意她坐下將面前的粥喝完。

粥喝了大半,謝折才從外面回來。

虞枝看向謝折,“你出去幹什麽了?”

“師兄不是先走嗎?我送他去了。”謝折看向虞枝,瞇眼笑了笑。

虞枝喝粥的動作放慢了些,她看著謝折,面上盡是不信的神色。

只是謝折也沒什麽解釋的意思,他在虞枝對面坐了下來,十分順手地,將虞枝面前喝得剩下一半的粥拿了過來。

三人沒有耽擱太久,很快就動身往練境所在的山上去。

去往練境的路上,他們遇見了許許多多的修士,成宗成派的有,散修也有。

練境入口看起來與旁的山頭沒什麽不同。

除非你站在那兒,盯著練境入庫處看上半日,才能面前看出地上的草皮隱約有些模糊。

練境入口處,有不少蒼羽宗的修士守著。

他們驗過虞枝一行身份後,每人發了一個小玉牌。

小玉牌只指頭大小,那些修士叮囑虞枝他們將玉牌掛在身上收好,倘若當真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,這小玉牌能夠救他們一命。

跨過練境入口時的感受很奇怪。

虞枝站在原地緩了很久,那口淤積在心口的氣才散開了去。

進到練境後,先前聚集在入口的修士都消失不見了。

放眼望去,只虞枝,何滿慈以及謝折三人。

他們三人中,何滿慈是見識過練境的,她取出腰間的水壺,遞給了虞枝,“剛進來是會有些心緒不寧,喝口水,歇會兒就好了。”

虞枝從何滿慈手中接過水來,她抿了一口,順了順氣,在何滿慈身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。

水囊裏的水已經涼了,咽下去時順著咽喉有些冰人。

虞枝擡手擦了擦嘴邊的水漬,擡眼看向面前的情景。

“這便是練境嗎?”

何滿慈應了一聲,她擡眼看向前方,“在練境入口的附近,不會有什麽特別厲害的妖獸或是幻境,許是要是一日或是兩日的腳程,我們才會遇上厲害些的妖獸。”

“阿枝,我們盡量避開幻境,只與妖獸纏鬥。”

虞枝點了點頭,那一聲好字還沒有從她咽喉中吐出來,便覺得四下傳來震動。

許是因為不久前在凈水鎮經歷了地動,虞枝現在對於這種動靜分外敏感,幾乎是在震感傳來的瞬間,她便彈跳起身,擡眸看向不遠處站著的謝折。

謝折也在瞬間反應過來,他快步後撤,將虞枝護在身後。

而在他們不遠處的地方,地面緩緩裂開,有什麽緩緩從下方升了上來。

何滿慈握緊了手中佩劍,她死死盯著面前的裂口,唇舌之間發幹發癢。

那從土裏升上來的東西,是一對橫瞳。

獸瞳常是豎瞳,而橫瞳卻是少見。

橫瞳盯著你時,會讓人渾身升起駭然之感。

像是一只無數觸須的生物正順著你裸露在外的皮膚緩慢向上,黏膩的,不知是由什麽組成的液體,順著皮膚緩緩淌落。

虞枝有些恍惚,怎麽光是看著,就覺得身上濕漉漉的。

直到何滿慈略有些變形地嘶吼聲響起,虞枝的緩過神來,她低下頭去看,自己的雙腿被從地底斜穿而出的藤條貫了個血洞,鮮血順著淌了下來,這也是虞枝感覺身上濕漉漉的原因。

纏住虞枝的藤條被謝折提劍砍斷,三人退了數步,而那從裂縫裏緩緩升起的東西已經露出全貌。

“是梵天坐佛!”何滿慈有些恍惚道,他們怎麽會在練境中遇見這樣的東西呢。

梵天坐佛,名字上是佛,但實際上卻是一種由精神力凝結的妖,修為深厚,世間罕見。

就在這轉瞬間的工夫裏,那梵天坐佛,已然擡手朝著他們三人所站的地方拍了過來。

虞枝死死盯著面前的梵天坐佛,那雙橫瞳正死死盯著她。

是錯覺嗎。

虞枝精神緊繃,她跟著何滿慈,被謝折半護著往遠處跑。

可落在脊背上的,令人難以忽視的視線,卻讓虞枝的下肢越來越僵硬。

“謝折。”虞枝開口時,竟是無比冷靜。

謝折護著她,聽到虞枝開口喊自己的名字,聲音微低,“別怕,有我在。”

“謝折,那是沖著我來的。”虞枝的聲音篤定,無須回頭,她也能感受到從後方而來的,從耳尖飄過的獵獵疾風。

謝折沈默沒有接話。

被他護著的人突然有了動作,虞枝也不知從哪兒生出來的勇氣,她擡手將謝折猛地一推。

少了帶著她腰的力,梵天坐佛的手掌轟然砸在了虞枝臉前。

也遮擋住了謝折和何滿慈。

虞枝臉色白了兩分,她咬了咬牙,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,一邊跑,還不忘一邊在腦子裏呼喊毫無存在感的系統。

【你再不想想辦法,我就死在這兒了,我死在這兒,可就沒人幫你阻止謝折黑化,阻止世界崩壞了!】

數道藤蔓從地底斜刺而上,虞枝接連躲避了四五條,身上卻仍是多了兩三個血窟窿。

而現在,她腿上的傷口開始後知後覺地疼了起來,即便是跑,也變得有些吃力。

【謝折不會丟下你不管的。】似是怕虞枝因為毫無回應而自暴自棄,系統語氣平淡地回應道。

虞枝呼吸微滯。

謝折不會丟下她不管有什麽用!若是打得過,方才他們的第一反應就不會是逃跑了!

如果不是打也打不過,逃也逃不掉,虞枝也不會想著避開謝折他們,將系統給逼出來。

【你身為高於這個世界的存在,就沒有什麽殺招嗎?!】虞枝忍著疼將貫穿她小腿肚的藤條割斷,閃身躲到了一棵參天大樹背後。

那是一棵榕樹,上方寄生著很多肉塊,便是只看一眼,都覺得頭皮發麻。

虞枝垂下眼,不再去看那些令人心驚膽寒的畫面,她用匕首割破稍有些礙事的裙擺,用布條死死綁住了傷口。

【我的作用以後你會知道的。】系統又道。

虞枝呸了一聲,以後以後,自己還有沒有命見到所謂的以後都還是個未知數。

只是,腹誹歸腹誹,虞枝心中仍舊安定了幾分。

系統這樣說,說明在系統眼中,自己不會死在這兒。

那便姑且先相信他吧。

那麽,思考退路,便無須去顧慮自己的性命。

虞枝凝神,她小心翼翼地從榕樹後方探出頭,看向梵天坐佛的方向。

那佛像眸光冷凝,默然。

看得人渾身冰冷。

虞枝重新躲回榕樹後,她深吸一口氣,逼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
她逃不掉。

若是可以逃掉,方才謝折與何滿慈已經帶著她逃離了梵天坐佛的範圍。

若是逃不掉,想要從這兒離開,便只有一個法子——殺了它。

下一刻,虞枝便因為自己的這個念頭而想要發笑。

殺了梵天坐佛,就她?!

片刻後,靠著榕樹坐著人突然直起腰,只見她從腰間摸出一個瓷瓶。

瓷瓶裏裝著的是從離月宗帶出來的傷藥。

現在,還有殘留的藤條在虞枝的皮肉裏,用不了愈合傷口的傷藥,卻也是可以用一些止痛的傷藥。

至少要自己不受傷口的影響,可以短暫地行走自如。

虞枝仰頭,幹吞了四五顆藥丸。

藥丸下肚,她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,嘴唇不再因為疼痛而泛白,隱約有了些血色。

疼痛感小時,虞枝的頭腦變得清晰起來。

自從她躲到這棵光是看著便知道不對勁的榕樹後,那一刻沒有停過的藤條沒有再出現。

也就是說,那梵天坐佛忌憚自己躲藏的這棵榕樹——

或是忌憚榕樹上的什麽東西。

虞枝擡頭看向榕樹上的肉塊。

那些肉塊看著,像是活的一般,表面正輕輕起伏著,恍若一張張沒有五官的人臉。

虞枝咬牙,忍住了惡心恐懼,她扶著榕樹枝幹站了起來。

只見虞枝擡手拔劍,劍光之下,一個肉塊落在了地上。

那腦袋大小的肉塊落在虞枝的腳邊,彈跳幾下後,貼著她的腳踝停了下來。

肉塊仍舊在蠕動,甚至比在樹上掛著的時候蠕動得更快了,像是有什麽,要從裏面掙紮出來了一樣。

虞枝猛地俯身,她將那肉塊抱了起來,而後朝著梵天坐佛的方向拔足狂奔。

或許系統一早就知道了,以虞枝的急智能夠處理這樣的危機。

比如現在,虞枝抱著那肉塊從榕樹後跑出來後,梵天坐佛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,然而,先前那些奔著取走虞枝性命的藤條並未出現。

虞枝離梵天坐佛越來越近。

她手中肉塊的蠕動也越來越快,裏面的東西,像是很快就要穿過表層的,那肉皮一樣的桎梏出來一樣。

得快一些,再快一些!

虞枝感覺喉嚨中有一股腥甜正在上湧,而梵天坐佛也近在眼前了。

她猛地前撲,將手中的肉塊朝著梵天坐佛的方向狠狠扔了過去。

肉塊飛至半空,便炸作數團。

無數小飛蟲嗡嗡扇動著翅膀,朝著梵天坐佛的右邊橫瞳飛去。

梵天坐佛閉上了右眼。

正是現在,虞枝擡手,羽弓在她手掌中出現。

弓弦拉滿,弓箭飛出,正中梵天坐佛的左眼正中央!

地動之感在同一時間傳來,虞枝能夠感受到身下的土地在顫動,她腦子微僵,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。

那肉塊被自己扔出去後,梵天坐佛便不再忌憚自己,那些藤條,可以肆無忌憚地出現了。

尤其是,左瞳被虞枝刺瞎,正處於暴怒狀態的梵天坐佛。

觸感似乎在那一瞬間被無限放大,虞枝甚至可以感受到,鋒利的尖刺刺穿她皮膚時帶來的戰栗之感。

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,然而,想象之中的疼痛並未傳來。

反倒是有些扭曲變形的嘶吼聲傳進了虞枝的耳朵裏。

她緩緩睜開眼,不遠處的梵天坐佛後方,一道黑色的遒勁身影赫然出現。

是謝折。

虞枝松了一口氣,可旋即又有一絲轉瞬即逝的疑惑。

那個系統,是如何知道謝折不會放下自己不管的呢?難道是因為謝折對於自己的好感嗎?

謝折手中的劍劈在了梵天坐佛的脖頸處。

劍刃所抵的地方,梵天坐佛的皮膚開始開裂,許多類似於泥土一樣的碎屑向下滑落。

只是出現一絲縫隙,梵天坐佛其他地方的皮膚便像是活過來了一樣,湧向了裂口處,死死護住了脖頸。

又是勁勁劍鳴。

何滿慈也回頭了,她手中的劍豎著向下,想要將梵天坐佛那作撚指蓮花狀的手掌刺穿。

何滿慈身側,靈氣翻湧,顯然用了十成的修為。

梵天坐佛被他們二人圍攻,一時分不出心神去註意虞枝。

那些從肉塊中飛出來的飛蟲不知何時消失了,梵天坐佛緊閉的右眼睜開,橫瞳中,竟是漸漸染上血色,殺意凜然。

便是現在!

虞枝擡手,又一支羽箭飛出,正中梵天坐佛右側橫瞳。

兩側橫瞳皆被羽箭貫穿。

梵天坐佛身上,那猶如盔甲般堅硬的附著開始掉落。

原先碩大的佛像,在那漸起的灰塵中,越來越小。

最後,只餘一個人的大小。

何滿慈並未收劍之意,只見她手中長劍赫然下送。

一聲慘烈嚎叫響起。

一只斷手應聲落下。

梵天坐佛雖是精神力凝結而成的妖獸,但其本體,仍舊是一個人的模樣。

只是那人的模樣長得駭然,渾身上下布滿了黑色的紋路。

臉上長滿了肉球,似地底惡鬼。

“異世之魂!”梵天坐佛只來得及吼出四個字,他僅剩的那只手直直指著虞枝的方向。

下一刻,那個身體轟然倒地,頭身分離。

謝折一劍砍斷了他的脖頸。

並沒有鮮血湧出,只有無數光點從脖子斷口處緩緩升起,光點消散,地上的屍體也消失了。

何滿慈失力跌坐在地上,她看向虞枝,像是想笑,卻又扯不動嘴角,眼角卻是有淚滾落。

他們打敗了梵天坐佛。

可那榕樹之上的肉塊卻是沒了制衡之力,一瞬間,無數飛蟲湧出。

不過眨眼的工夫,虞枝三個人便叫飛蟲裹成了蟲繭。

練境之中,一重妖獸,二重幻境。

妖獸兇險,幻境卻是迷人心神。

虞枝眨眼的工夫,眼前便是一團漆黑。

她清楚地記得,在那些飛蟲湧過來的瞬間,聽得謝折說了一句——心魔幻境。

那只要勘破心魔,便能從這幻境中出去。

虞枝在黑暗中眨了眨眼,等了又等,四周沒有半點變化。

難不成,她的心魔是怕黑?

總覺得有幾分不靠譜。

虞枝換了個姿勢,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些。

她瞪著眼,看著面前的黑暗出神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,這一片黑暗中,總算起了些變幻。

似乎有車鳴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。

虞枝打了個哆嗦,車鳴聲!

是了,她一直想著回到自己的世界去,久而久之,自成心魔。

車鳴聲越來越近,四周也漸漸變亮。

虞枝緩緩站起身,她擡眸看向前方。

那是,她的家。

人流擁擠,車鳴聲,說話聲,漸漸多了起來。

虞枝趔趄著往前走了半步。

似是有所感應一般,原本閉著門的小別墅,被人從裏面推開。

開門的,是虞枝的母親。

中年婦人面容溫和,看向虞枝時,輕輕擺了擺手,“怎麽呆站在馬路邊上?快回家吧,飯都做好了。”

“來了。”虞枝應了一聲。

就像從前的無數次。

她擡腳,往前方走了過去。

短短幾步臺階,卻叫虞枝走出了經年之感。

很快,她就停在了鐵門外。

婦人轉身往屋裏走去,許久,見虞枝並未跟上來,她偏過頭,有些疑惑地看向虞枝的方向。

“怎麽不進來?”

虞枝擡頭看向面前的人,她臉上濕了一片,那是絕不住的淚。

只見虞枝搖了搖頭,她緩緩後退,又後退。

直到退到了馬路邊上。

這不是真的。

虞枝清楚地記得,她在穿越到這個異世之前,正在外地讀書,並不在家裏,怎麽會莫名出現在自己外面,還沒有帶行李呢。

虞枝又退了半步,幾乎半個身子出了馬路。

可那個頂著她母親臉的中年婦人卻仍舊是站在鐵門邊上,絲毫沒有擔憂之意。

這又怎麽可能是真的呢。

虞枝吸了吸鼻子,臉上帶了一絲決然之色。

只見她突然轉身,朝著馬路中央跑去,黑色小車疾馳而來。

巨大的沖擊力下,虞枝猛地睜開眼。

面前哪裏是什麽家中的情景,分明仍舊是在練境之中。

虞枝坐起身,在她身下,是已經碎成很多片的蟲繭。

她擡手順了順氣,等到心神穩了,才轉頭看向身側,何滿慈與謝折身上覆著的蟲繭仍舊完好。

虞枝看向不遠處的榕樹,那棵榕樹上掛著的肉塊都消失了。

她環顧四周,等到體力恢覆了大半,才爬起來,半拖半拽地將何滿慈與謝折拉到了榕樹下。

虞枝剛剛忙好這一切,便聽到略有些驚訝的聲音響起,“這是梵天坐佛的寶珠!”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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